癫起来好吗？！第五十六章记忆真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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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夕是被冻醒的。

不是黄金屋恒温系统的舒适凉意，是带着消毒水味的、浸到骨头里的冷。她睁开眼，白色的天花板晃得人头晕，手背上扎着输液针，透明的液体正顺着管子一点点往血管里淌。

“醒了？”

裴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带着点沙哑的疲惫。她转头，看见他趴在床边睡着了，衬衫领口皱巴巴的，眼下的青黑重得像被墨染过。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钻进来，在他头发上投下细碎的光斑，有几根不听话的发丝垂着，扫过她的手背。

“裴清……”她想叫他，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，发不出声音。

他猛地惊醒，抬头时眼里的红血丝刺得她心口发疼。“林夕？”他伸手摸她的额头，指尖凉得像冰，“感觉怎么样？医生说你只是低血糖，吓死我了。”

低血糖？

这个词像根针，猝不及防刺破了什么。江熠狰狞的脸突然在眼前炸开——他踩油门时咬得发白的嘴唇，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，还有裴清没了血色的脸，迷糊的说“等我”

“裴清……”林夕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，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。

裴清的动作僵住了。他别过脸，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，袖口滑下去，露出后腰一大片青紫的瘀伤，边缘还泛着点吓人的红。“没事，”他的声音很轻，像怕惊扰了什么，“被撞正常。”

“正常？”林夕抓住他的手腕，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，“可是你得有多疼啊......”

裴清沉默了。病房里的吊瓶滴答作响，敲在寂静里，格外清晰。他慢慢坐直身体，阳光落在他脸上，把他眼底的痛苦照得无所遁形。“是。”他终于开口，声音低哑得像生锈的铁片，“我被江熠开车撞了。”

“你怎么来这的......”林夕环顾四周，白色的墙，白色的床，连空气都是白色的，镇定的问。

“我早在你写的书里的。”裴清握紧她的手，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发颤，“虚空中......我等了你三年零六天，那时候我一天一天盼着你也来这里，能认出我，可是看你创伤突然发作，有点不忍心一下子很快让你认出我。对不起，林夕，我等太久了。”

“别说了.......你不用再等了。”林夕眸子低垂，轻拍了拍裴清的肩。

脑中晕眩，林夕下意识闭眼，太阳穴一阵刺痛。

记忆像决堤的洪水，瞬间把她淹没。车祸瞬间的剧痛，意识消散前裴清染血的侧脸，穿书后总在午夜闪回的碎片画面

原来那些不是幻觉，而是裴清深埋心底的执念在悄然作祟，化作无形的锁链将她牵引；原来她误以为的“穿书”，不过是因裴清三年如一日的等待而引发的奇异幻象；原来她拼命想逃离的世界，竟是他日思夜盼的重逢之地，每一个角落都刻满了他无声的守候。

窗外的梧桐叶在狂风中哗哗作响，叶片翻飞如泪雨倾盆，仿佛是谁在低泣，诉说着未尽的哀伤。林夕凝视着裴清眼中那深沉的愧疚和心疼，心头猛然一颤，突然明白，他长久以来隐藏的秘密，远比她所承受的所有恐惧都要沉重，压得她灵魂深处都泛起涟漪，那份重量让她几乎窒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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